什么是“添宮寶寶”?
就是先天性無子宮患者,通過移植的子宮,在輔助生殖技術的幫助下妊娠分娩,而出生的寶寶稱之為“添宮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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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20日18點19分,伴隨著一聲啼哭,楊華(化名)在西京醫(yī)院婦產科平安產子。經陜西省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檢索,這是中國第一個、全球第十四個在移植子宮內孕育出生的寶寶,他的出生標志著我國在生殖醫(yī)學子宮因素不孕治療領域取得突破性成就,同時在子宮移植領域走在國際前列。這一奇跡的創(chuàng)造者,就是時任第四軍醫(yī)大學西京醫(yī)院婦產科副主任、生殖中心主任,現任西安國際醫(yī)學中心醫(yī)院生殖內分泌科主任的黃艷紅教授。
黃艷紅,西安國際醫(yī)學中心醫(yī)院生殖內分泌科主任,醫(yī)學博士、博士生導師、主任醫(yī)師、教授,第四軍醫(yī)大學西京醫(yī)院婦產科原副主任、生殖醫(yī)學中心主任,陜西省生殖醫(yī)學專業(yè)委員會常委,陜西省婦女保健學會副主任委員,陜西省性學會婦科內分泌專業(yè)委員會副主任委員,陜西省性學會生殖醫(yī)學專業(yè)委員會副主任委員。
黃艷紅說,選擇了婦產科就意味著奉獻。
請跟隨筆者的鏡頭,一同走進她的世界。
軍醫(yī)家庭培養(yǎng)了她果敢的軍人作風
黃艷紅出生于軍醫(yī)世家,在我國軍事醫(yī)學最高研究學府——軍事醫(yī)學科學院長大,部隊“大院”的成長環(huán)境不僅培養(yǎng)了她颯爽的性格,而且鍛造了她的嚴謹與果敢;對醫(yī)學的耳濡目染,也讓她對“醫(yī)者仁心”有更加深刻的認識。
1980年高考,她被西安醫(yī)科大學醫(yī)療系(現西安交通大學醫(yī)學部)錄取。從事中醫(yī)的母親,將中醫(yī)知識傾囊相授,與黃艷紅在學校系統(tǒng)學習的西醫(yī)知識形成了互補。1985年,各科成績名列前茅的她,放棄了到北京醫(yī)科大學工作的機會,懷著一腔熱血參軍報國,選擇了第四軍醫(yī)大學。
金眼科銀外科,婆婆媽媽小兒科,累死累活婦產科……在專業(yè)的選擇上,她卻選擇了婦產科。
1985年,黃艷紅進入第四軍醫(yī)大學第二附屬醫(yī)院(唐都醫(yī)院)婦產科,從住院醫(yī)生開始做起,這個技術力量雄厚、實力強硬的醫(yī)教研隊伍,為黃艷紅奠定了良好的婦產科基礎。
黃艷紅回憶說:“我人生中的第一臺剖宮產手術,是時任科室主任的江教授親自帶著上臺的,沒想到首臺就遇到了一位疑難患者——子宮收縮乏力大出血。江主任叮囑我保持鎮(zhèn)靜,讓我負責縫合子宮切口,他負責宮腔填塞?!碧贫坚t(yī)院的歷練培養(yǎng)了她遇事臨危不亂、追求卓越的職業(yè)習慣。
婦科、產科、婦科內分泌是婦產學的三個重要分支,也是婦產科醫(yī)生必須熟練掌握的基本技能。追求卓越、不負韶華。在追求上,黃艷紅像一位跳高選手,不斷躍出新的高度。1988年,黃艷紅考取了全國婦科內分泌開拓者之一葉雪清教授的研究生,成為葉教授的關門弟子。讀研期間,在導師葉雪清教授的指導下,從事中藥佳蓉片對更年期婦女骨質疏松預防及治療的動物及臨床研究,研究成果獲軍隊科技進步三等獎。
碩士研究生畢業(yè)后,黃艷紅留在了第四軍醫(yī)大學西京醫(yī)院婦產科工作,從主治醫(yī)生一直做到主任醫(yī)師。
“黃教授的手術做的非常漂亮。”黃艷紅帶教的學生這么評價。筆者曾目睹了黃艷紅的手術操作,手術中的她在確?;颊呱踩耐瑫r,做到精準定位病灶,解剖層次清晰,盡量縮小手術切口的范圍,減少出血量,以最小的創(chuàng)傷,達到最佳的治療效果,讓患者最大限度地減少術中風險,術后迅速恢復,被患者稱為“刀尖上起舞的醫(yī)生”。為此,她用大量的時間,查閱文獻、書籍等,不斷學習和積累解剖學知識。
該斷不斷必出后亂!
黃艷紅說,婦產科醫(yī)生一定要果斷。她的性格很符合婦產科的職業(yè)氣質,也讓她沉浸其中并不覺得苦:“從小在醫(yī)院的環(huán)境中長大,也接觸了這么多從醫(yī)的長輩,他們也都是這么過來的,沒有一個人說苦說累,從來沒有說因為辛苦而不去做這件事。一旦你選擇了這個職業(yè),就意味著你永遠是奉獻的,那么就沒有辛苦可言?!?
手術室的女超人
患者將生命托付,我必將全心全意。
黃艷紅精湛的醫(yī)術和德藝雙馨的口碑,讓很多患者慕名而來。她常常從清晨一直忙碌到深夜,通宵做手術也成了家常便飯。為了減少患者痛苦,縮短等待手術的時間,她總是加班加點,雖然辛苦,但從無怨言,被稱為“手術室里的女超人”。她說:能讓患者盡早康復,自己再辛苦也值得。
基于這一顆從業(yè)初心,黃艷紅不斷探索,勇攀高峰,從開腹到微創(chuàng),黃艷紅見證了醫(yī)學的發(fā)展,也拯救了許多患者和家庭?!皼]有開腹手術的解剖學基礎,就無法實現微創(chuàng)手術的技術上的騰飛?!秉S艷紅如是說。婦產科的專業(yè)分類愈加精細,每一位患者適合什么樣的治療,黃艷紅都會嚴謹地給予建設性意見。這也是以醫(yī)者之心比患者之心的范例,也奠定了黃艷紅在婦產科醫(yī)學大咖的地位。
婦科宮腹腔鏡手術及婦科惡性腫瘤手術是黃艷紅的“看家本領”,對婦科生殖內分泌疾病的診治是她擅長的學科領域。性早熟、性腺發(fā)育異常、青春期及更年期異常子宮出血、原發(fā)及繼發(fā)閉經、高泌乳素血癥、PCOS診斷及處理、更年期綜合征的處理及不孕癥的規(guī)范化治療等都是黃艷紅的“拿手絕活”。
黃艷紅經常說:“患者將生命托付,是對醫(yī)生最大的信任。病人來診治,是把生命托付給我們的,這是對我們的信任,我們一定要盡最大努力救治。雖然每位患者的手術是我們千千萬萬手術中的一臺,但對病人來說,這是挽救她生命的一臺非常重要的手術,所以對任何一臺手術,我們都要集中百分之百的努力對待?!?
黃艷紅和丈夫都忙于工作,將時間給了患者,對兒子缺少陪伴,黃艷紅對此無怨無悔,她說這些是身為婦產科醫(yī)生要面對的。
“我并沒有覺得苦或者累,見到母子平安了,見到我們搶救成功婦科腫瘤的病人了,心里很安慰、很欣慰,因為我救活了一條命!”黃艷紅無怨無悔。
我們在診療病人的同時,不斷地成長,積累經驗,才能不斷地學習。每一個病人到這里,我們都應盡最大的努力,用我們的知識和技能,去幫助她們恢復健康,并用我們的愛心和耐心去關懷她們。
中國首例“添宮寶寶”術者
2010年,黃艷紅開始向生殖醫(yī)學新領域的探索。
其實,早在這之前,黃艷紅不僅掌握了生殖內分泌、生殖助孕等方面的知識,而且熟練掌握輔助生殖技術的各項手術操作及不孕癥的規(guī)范化診治流程,制定個體化治療方案。
讓我們將目光投向這里吧!
2015年11月20日,黃艷紅所在的空軍軍醫(yī)大學西京醫(yī)院專家團隊實施中國首例人子宮移植手術,在38個科室的通力合作下,成功將母親的子宮移植給22歲“先天性無子宮”的女兒楊華。此前通過輔助生殖技術為楊華施行超促排卵及取卵手術,配成14枚胚胎并凍存,為后續(xù)孕育子女做好準備。
“我參與了楊華的子宮移植前期的主要工作——種子即卵子的準備工作;后期輔助生育寶寶的任務,主要由我完成。只有前后相互銜接完美,這樣才算是畫了一個圓滿的句號?!秉S艷紅說。
2017年5月,楊華再次來到西京醫(yī)院生殖中心,摸著石頭過河,當時國內無一例可以借鑒的實例,黃艷紅頂著巨大的壓力不斷摸索,先是選擇藥物,既要考慮對胚胎最安全適宜的藥物濃度,也要顧及維持體內平衡……其次是土壤要好,即移植體要好。前期子宮移植產生了解剖關系的改變,如何抑制排斥作用?如何把這個血藥濃度調整達到最佳?如何降低懷孕期間免疫排斥對胚胎和母體的影響等等,這些都必須靠黃艷紅一個個監(jiān)測兼顧。
子宮移植只是血管的吻合,在體內只有血管連接,并沒有韌帶對其固定,移植對接的地方是供體的陰道,陰道端和陰道成型的生物膜之間形成了非常狹小的一個狹窄環(huán),導致無法直視宮頸,加大了移植的難度。在肉眼看不到宮頸的情況下,如何將胚胎送進去?這既考驗黃艷紅的技術,也考驗團隊的協作能力。在“西北第一超”王西林教授的配合下,借助腹部超聲探頭將垂直于盆腔的子宮下壓使宮頸到狹窄口,用探針使子宮體宮頸和狹窄口位于同一條線。由于移植子宮解剖關系的改變,子宮體及宮頸被拉長,宮腔變大,因此胚胎植入在此時變得異常艱難。第一次移植就是因為作為引導線的探針撤出后,宮體宮頸狹窄口不在一條線上,移植管無法上行,經過多次努力未成功,將解凍的胚胎再次冷凍??偨Y經驗,不斷摸索,終于將解剖改變帶給的難題解決。隨后又進行了4次移植,1次生化妊娠,3次未著床,針對每次復蘇移植的失敗,調整準備內膜的方案,同時還要調整免疫抑制藥物的劑量,實屬不易,挑戰(zhàn)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功夫不負有心人,2018年6月13日,在超聲“慧眼”精確指引下,婦產科黃艷紅教授小心翼翼地將冷凍胚胎植入移植的子宮內。14天后,復蘇胚胎著床,楊華成功妊娠,終于在第五次成功了!28天B超2個胚胎均監(jiān)測出胎心,極大振奮了團隊人心。
但好景不長。沒多久,楊華又開始出血了。調整藥物劑量保胎,必須抑制住出血。特別是孕期80多天時出血量是最多的,其中一個胚胎由于自身發(fā)育、胚胎質量的原因,自我減胎了。要保住僅存的一枚“碩果”!黃艷紅請教擅長腎移植的泌尿外科專家,加大免疫抑制劑量,調整用藥順序,平穩(wěn)度過了驚心動魄的3個月。整個孕期,為避免出現并發(fā)癥、確保母嬰健康,西京醫(yī)院婦產科及其他專家團隊,制定了個體化免疫抗排斥用藥等方案,并定期進行超聲、血藥濃度、激素水平等監(jiān)測。根據監(jiān)測結果,實時調整用藥,保證胎兒羊水、體重、胎心等生長發(fā)育指標處于正常范圍。
2019年1月20日18點19分,楊華在西京醫(yī)院婦產科平安產下一名男嬰。經科技查新,這是國內首例、全球第十四個在移植子宮內孕育出生的“添宮寶寶”。
“寶寶很聰明,現在快兩歲了,我手機里還有孩子每個階段的照片?!币宦放惆榈狞S艷紅難掩喜悅之情。
她坦言,很多年輕的患者喜歡叫她“黃大媽”,幫助這么多家庭感受到新生命誕生的喜悅,黃艷紅任重道遠。
目前,我國不孕癥的發(fā)病率高達10%-15%以上,也就是說100對夫婦里就有10-15對生不出孩子來。
黃艷紅介紹,結婚一年以上且夫妻生活正常,未孕,就可以診斷為不孕癥。目前輔助生殖技術有三代,第一代是把精子和卵子取出來以后放在培養(yǎng)皿里“自由戀愛”結合。第二代主要針對男方的因素,如果男方是中重度的少弱精癥,就需要挑選好的精子和卵子,在胚胎師的操作下,把精子打到卵子里來進行結合,是“包辦婚姻”。第三代是遺傳植入前診斷,主要針對有遺傳性疾病或高齡的反復種植失敗的患者。結婚一年以上不懷孕,應到相應的專科去檢查,根據檢查的情況,做基礎的處理……
她,不忘初心,心懷仁愛,用精湛技術解除患者病痛,造福廣大女性患者;
她,真誠相待,大醫(yī)情懷,對待患者不是親人勝似親人,贏得廣大女性由衷的信賴;
她,站位高遠,著眼國際,高難度手術完美開展,刷新著婦科類手術治療的記錄;
她,心懷責任,身擔使命,懷著對生命的敬畏之心,不斷探索創(chuàng)新,勇攀醫(yī)學高峰;
她,德藝雙馨,敬業(yè)奉獻,全心全意佑護女性健康,無悔于青春的選擇。
漫漫求子路上最艱難的事,不是檢查化驗、打針吃藥、手術創(chuàng)傷,而是一次次的失望輪回。
黃艷紅就是這條漫漫長路上的引路人,她用希望的曙光照亮生命的夢想。